一兜趣多多

　　“Thor真是个好孩子，对吧？我以前一直想让你成为警察、消防员，或者去当兵，也总比打离婚官司好吧？”
　　“Yeah，yeah，yeah，nice man .”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Laufey在厨房里点了根烟，看向了正在做沙拉、用刀子和一堆蔬菜水果搏斗的儿子。
　　Loki并不擅长做饭，尤其是和刀具有关的一切准备工作。他总是害怕锋利的菜刀会割破自己的手，有时候甚至连苹果皮都拒绝去削。现在，Laufey又开始在耳边念叨了，搞得他更加烦了。
　　“你这三天来已经说过好几次了！”Loki难以置信，他还从来没见过自己那比他还毒舌十倍的父亲能这么夸赞一个男人，“Thor Odinson是一个为人民奉献的消防员，他高大勇猛英俊帅气，孝顺老爹又宠爱女儿，我都会背了。”
　　“你该和他做朋友。”Laufey嘿嘿笑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和他做朋友？”
　　“他是个不错的人，或许你们可以互相照顾，你也能从他身上学到点什么……好的东西？”
　　“我都三十岁了，你还像个孩子处于青春期的父母那样干涉我的交友？”
　　“你没什么朋友，不是吗？”
　　Laufey父子独自相处不可以超过两个小时，要不然就会开始拌嘴，吵架，更严重的甚至会搞到其中一方摔门而去，离家出走。
　　现在他们之间的缓冲者Tom正在浴室里和塑胶小鸭子洗着鸳鸯浴，没办法替他们消除剑拔弩张的气氛。
　　于是Loki一瞬间气到极点，他今天在律师行喝了太多咖啡，现在胃部开始隐隐作痛，加上切菜让他感到烦闷，丢下刀子转身就走，“不关你的事！”
　　谁都可以在Loki面前指责他不够真心没有朋友，唯独Laufey不可以。
　　他和父亲之间的隔阂并不只有两个人的性格和青春叛逆期争吵遗留下来的心结，还有Laufey在干涉他交友的不满。
　　在朋友这方面Laufey也没有做得多好，可他就是自以为是地赶走了Loki身边那些“坏”朋友，然后硬是给他灌输进自己的思想。
　　行行好吧Laufey，你老朋友的一只眼睛还是你间接弄瞎的呢！
　　“Tom！洗完了就出来！”Loki往浴室里大喊。
　　“差不多了，Dad，你做了炸鸡没有？”Tom的声音传出来，还有他拍打浴缸里的水发出的清脆响动。
　　“只有沙拉和面包，我胃痛，你和Grandpa吃吧。”Loki忍着胃部愈来愈烈的烧灼感打开浴室门，嘱咐道:“不准把浴室弄得都是水，快出来吃饭。”
　　“你吃药了吗？”
　　“我待会吃，快出来。”Loki拿起浴巾，把白嫩嫩刚从水里爬出来的Tom包住，提着往房间里走。
　　“我想吃炸鸡。”
　　“明天给你做。”
　　Tom被他用浴巾擦拭身体摩擦得痒痒，在床上咯咯笑成一团。
　　“Dad，Chris答应我，周六会把她的爸爸带过来。”
　　Chris？不就是Thor那个可爱的小女儿吗？刚刚被Laufey念叨完的Loki一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又有点不耐烦了。“是嘛，真不错。”
　　“她爸爸是个消防员，消防员是英雄！”
　　“嗯对。”
　　“英雄可以打败坏人。”
　　“嗯对。”
　　“或许可以打败你。”
　　“嗯……”Loki为他套上T恤的手一顿，不确定地问道:“What？”
　　女儿可爱又贴心，而男孩儿总是调皮捣蛋的，这是Tom出生之后身边所有人都教给他的道理。Loki也明白，但自己的儿子不止调皮捣蛋，看来嘴也是十分之贱了。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别生气，这块叉烧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生的。
　　他才七岁，调皮捣蛋不奇怪，也许一眨眼，他明天就要上大学了，他就要变得懂事了，他就要……
　　“我是坏人？”Loki再次问道。
　　“你破坏别人的家庭，你还帮助那些……”天知道七岁的Tom为什么会对离婚律师的误解这么大，看来以后不能给他看太多狗血电视剧。
　　“Shut up！”
　　Loki气得要死，老爹总是挑他毛病不说，儿子也不让他省心。
　　他一怒之下把Tom身上的刚刚穿好衣服全都脱下来，然后将光溜溜的他提下床，推出门外。
　　“Dad！这太羞耻了！”Tom脸颊发红，夹紧腿捂住了自己的重点部位。
　　“反正我是坏人，别穿我买的衣服！”Loki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想吃炸鸡叫那疼你的Grandpa去做，现在我要休息，别烦我。”
　　面对“砰”的一声紧闭的房门，Tom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现在天气炎热，不穿衣服在家里跑来跑去也没啥所谓。
　　“Grandpa！给我做炸鸡！”
　　而Loki听着外面那声叫喊，眉头皱得更紧了，胃疼得他没办法直起背脊。
　　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胃药，就着床头隔夜的冷水咽下，然后把自己塞进被窝里休息。
　　十个白领九个胃病，纽约的节奏太快，他每天不仅需要面对成堆的工作和家庭的琐碎，不规律的饮食和一杯接一杯的咖啡也给他的身体增加了负担。
　　他今天是真的被气着了，一个Laufey在否定他的过去，一个Tom在否定他的现在。偏偏他们都是自己最亲密的家人，这样的无力感是Loki无法承受的。
　　Thor Odinson夫妻俩争夺抚养权的官司给了他很大的感触，他今天在律师行收拾后续文件的时候，再一次将两人的生活状态进行分析，发现自己的情况跟他们有点像。
　　不称职的父母，缺少陪伴的孩子，这样的家庭难以维持。
　　而Loki，如果是他遇上这样的官司，肯定会丢了抚养权。毕竟Tom一直认为自己是坏人，帮别人打官司就是破坏别人的家庭，应该连跟他一起生活都不愿意吧？
　　要不是自己那短命的妻子难产而死，他也不用成为单亲爸爸，艰难地在工作和儿子之间寻找平衡。
　　我也很累的啊。
　　Loki在睡过去之前发出一声叹息，胃药的作用让他的疼痛减缓了许多，而舒适也激发了睡意。于是他把被子一裹，侧躺着沉沉睡去。
　　虽然日子挺难熬，那爷孙俩也很难搞定，但明天会更好。
　　他就是靠着乐观的态度活着，才没有和那爷孙俩断绝关系。
　　但……
　　或许他是时候考虑断绝关系这个选择了。
　　“啪！”
　　“砰！”
　　“Grandpa！”
　　几声不大不小的碎裂声响起，还有噼里啪啦的不知道什么被燃起了明晃晃的火焰。
　　刚刚加班完开车回家的Charles在看到自己的邻居家有火光冒出的时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Holy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