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兜趣多多

　　“我错了。”
　　“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随便说话，把你们俩的事情说给Grandpa他们听。”
　　“真心的？”
　　“真的。”Tom坐在后边，双手交叉握着，忧伤地看着窗外，“我的嘴真贱。”
　　Loki一边开车，一边借用后视镜偷瞄儿子的表情。虽然那天Tom亲身拆了他的柜门，自己是很生气的。但这几天Thor劝他不要生气，Loki的心情也渐渐沉淀，现在也没多想惩罚他，只想让这个小捣蛋鬼有个教训。
　　不管怎么样，这块叉烧也是自己生的，总不能脱光了吊起来打吧？
　　于是他说道：“错你认了，但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还不够吗？”叉烧差点哭出了声。
　　“得给你个教训，要不然以后再犯怎么办？”Loki叹了口气，用力装作愤怒的模样。
　　虽说小孩子调皮捣蛋是难免的，但Loki一直认为，如果从小不多教育教育整天耍赖，那么长大了一定成为变态。
　　Loki自认为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为了避免失败的教育培养出失败的人，他一直扮演着一个“严父”的形象。哪知这个捣蛋鬼小小年纪便提早进入叛逆期，整天气人不说，还经常闯祸。
　　所以不管这次谁来劝他，或者Tom哭着求饶，他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小崽子。
　　“这就是你的教育方式吗？”Thor抱着手臂站在书房门口，脸上尽是看好戏的表情，“或者说惩罚内容？”
　　“嗯，独家惩罚。”Loki点点头，说道：“法律规定不能揍孩子，那这样总不会错了吧？”
　　Thor忍不住提起嘴角笑了出来，这对父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以后的生活一定很有趣。
　　其实Loki的独家惩罚并没有多过分，无非是在书架上随便挑一本莎士比亚著作，再随便翻两页，让Tom把那两页上面的内容在48小时内完完整整地背出来，同时削减两个月的零用钱，外加禁食巧克力和冰淇淋。
　　背诵莎士比亚这样的惩罚在Thor看来就稍稍有点重，但削减零用钱和禁止零食往往在很多孩子身上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确定不会让他撒娇几句就解除惩罚？”
　　“我的性格看起来这么容易心软？”Loki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以前有过一次，连续两个月不让他吃肉，只吃青菜。”
　　“哈？”
　　“不然你以为他现在怎么这么好看？”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以前胖得像只猪。”
　　两个爸爸站在门口瞎比划聊天，在Tom幼小的心上划下一刀又一刀。他抬起来，泪眼汪汪地大喊。
　　“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地背？”
　　“好吧好吧，你乖乖的。”Thor见他捧着书本伤心得快要掉眼泪，赶紧拖着Loki走了，留他一人独自努力。
　　因为Eve常年吸毒、怀孕的时候也时不时就酗酒的原因，Tom出生之后体质就弱于常人，免疫力比较低。
　　他五岁的时候正是Loki事业的上升期，于是没怎么用心管孩子，对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想吃什么就喂什么。于是久而久之，Tom就因为吃太多炸鸡汉堡、饼干零食等许多高热量的食物而过度肥胖，真把他给愁坏了。
　　不过幸好他在医生的建议下，适当地将肉食减少，取而代之喂给Tom的是大量的青菜，不到一个月便瘦了5磅左右，现在想想还有些自豪。
　　“你们两父子能好好地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怎么？怀疑我的生存能力还是作为爸爸的资格？”
　　“是在称赞你。”Thor将他拉到沙发上并排坐着，“我明天请了一天假，打算带着Chris和Jane见面。”
　　“是嘛，那等你们把所有事情都解决完，我再帮你们起草协议书。”
　　“我有时候总觉得这一切好像梦，离婚、和你重逢，然后又在一起。”
　　“不真实吗？”
　　“不是，是太幸福。”Thor揽住他的脖子，在Loki脸上狠狠啄了一口，糊了他满脸口水。
　　两个月前，Thor是想都不敢想自己会遇见Loki，然后从一个异性恋变成一个同性恋，再各自带着孩子即将组成一个家庭。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缘分，不如说是命运。
　　Jane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确实不够尽职，但是她这个人是善良美好的，Thor无法因为失败的婚姻而用不好的言论来评价她。
　　他们两个人虽不是完美，但也不是坏的人。只是命运让他们分离，他现在想开了，只希望各自能找到彼此真正的幸福。
　　翌日一大早，Thor就致电Chris的老师替她请了一天的假，然后带着Chris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而Loki也将手臂恢复得差不多的Tom从被窝里挖出来送到学校，自己则是前往Stark律师行正式复工。
　　这两个月来发生了许多事情让他疲惫不堪，现在终于要回归平静了。
　　Thor和Jane约在了以前谈恋爱时经常去的一家咖啡厅里见面，当三个人坐下的时候，竟生出了物是人非的悲伤感。
　　“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Thor点点头，抬手摸摸身旁Chris的头，问道:“现在开始要在俄亥俄长住了吧？”
　　“嗯，之前的工作都交接好了，过几天正式入职。”Jane抿了一口咖啡，“我们尽快把离婚……手续也办好吧！”
　　“当然，过两天Natasha会帮我起草文件。”
　　简单聊过几句，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月前还是彼此最亲近的家人，现在倒是要分离了。
　　Thor朝Jane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先开口跟女儿坦白离婚和放弃抚养权的事情。
　　“Chris，my little Princess，Mommy今天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她轻轻地拉起金发小天使放在桌上的手，带着希望又有点伤感地说道:“Mommy不希望能让你原谅我，但是千万不要讨厌我、恨我。”
　　“Daddy和Mommy离婚了，以后不能一起生活了。”Thor拉起她的另外一只手，试探地说道:“我们两个虽然不在一起了，但还是会一样爱你，不要担心。”
　　“为什么要离婚？”Chris小小的蓝眼睛蓄满了晶莹的泪水，“Daddy不爱Mommy了吗？”
　　父母离婚，最大的受害者还是孩子。他们会感到不安，害怕父母抛弃自己。Thor和Jane明白女儿的担心，但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Chris理解。
　　他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道：“即使离婚了，Daddy还是爱着Mommy，只不过不是以前的那种爱，是朋友之间的爱。”
　　“Mommy呢？”
　　“我也很爱你Daddy，作为朋友。”Jane笑着说道：“孩子，以后法律上我们虽然不是一家人了，但情感上的羁绊并没有消除。Daddy还是Daddy，Mommy还是Mommy，我们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改变。”
　　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父母离婚这种变故带给她的是巨大的不安。父母不在一起了，家庭破裂了，自己会无所适从。
　　所以当下是要让Chris安心，相信父母不会因为离婚就不要她，才能成功取得她的理解。
　　“Mommy以后要常驻俄亥俄的研究所，以后你就跟Daddy一起生活。”
　　“我有空的时候也会接你过去俄亥俄玩，或者回纽约看你。”Jane补充道，“I'm so sorry，honey .”
　　“那就跟以前一样。”Chris说道。
　　“对，跟以前一样。”见女儿的态度好像不是很拒绝的样子，Jane提起嘴角笑了起来，可同时也感到心酸。
　　以前她为了工作，总是三天两头不着家。平日里有什么大小节假日，也要泡在研究室里不出来。甚至有好几年的圣诞节，她也没有回家陪丈夫跟女儿。
　　她是个好女人，却不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Mommy，你不会不要我是吗？”
　　“当然了，Mommy怎么会不要你？”Jane抬手擦去眼角抑制不住的湿润，“别担心，Mommy永远都跟你在一起，你是我最爱的女儿。”
　　Chris点点头，虽然在她的理解能力范围内还未能完全消化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但是听到父母一再保证不要抛弃自己，心还是安定了下来。
　　她转头对着Thor问道：“Daddy，所以说，你们离婚不是Loki的错？”
　　“不是，和Loki一点关系都没有。”Thor听她在Jane面前提起Loki，略微有点尴尬，不过还是顺势叮嘱道：“以后不能误会Loki了，他很伤心。”
　　“Loki？”Jane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Loki Laufeyson？我的律师？”
　　“对......那个......他......”Thor摸摸鼻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一切。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和前妻谈论自己的新男朋友，而且那个新男朋友还是前妻的离婚律师，这样的状况被遇到应该是一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吧。但很不幸，Thor就是那一千万分之一。
　　这让他非常尴尬。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出轨似的，或者像是滥情的丈夫还没有与妻子成功离婚就和对方的律师对上眼了一样，极度地尴尬。
　　Thor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斟酌着语句想全面又委婉地向Jane解释他跟Loki的关系。
　　未料Chris抢在他前头开了口，投下了一颗炸弹。
　　“Daddy在追求Loki。”
　　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女儿，终于对Loki感同身受了。前几天Tom亲手在爷爷奶奶面前拆破爸爸柜门的这种惶恐，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Oh my gosh......”Jane惊掉了下巴。